67心神不定_穿越之长媳之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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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心神不定

  乘船十几日,容昐周朝峥等人才到达南泽。

  时值五月初,南泽的气温已是温热,只需一件薄薄的春衫便可。容昐晕船,下船后吐得昏天黑地,进入周家修养了四五日后,才好转。

  周家是南泽的大户,听闻祖上在和光帝一朝曾做至兵部尚书,到周朝峥的父亲周定涯虽不再为官,但周家生意却遍布全国,故以周家依然枝繁叶茂。

  而周朝峥的母亲终究没能熬过,在见到儿子最后一面后病逝,阖府哀悼。

  容昐没让长沣去灵堂,说到底他们只是暂时寄住在周府,然而在他们和周朝峥一起踏入周府的那一刻起,质疑他们母子两人的声音就不曾断过。

  瓜田李下,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。容昐能做的就是在周朝峥忙的没空时,偶然和乳母一起照看他三岁的儿子。

  周实崇是周朝峥和亡妻所生嫡子,生的粉嫩玉团,他和他父亲长得极像,嘴角边总是挂着一对可爱的小酒窝,喜欢迈着小短腿跟在长沣后面叫:“大哥哥,大哥哥……”

  容昐每每看着他,就会想起小儿来。

  小儿三岁时,也是这般的可爱,庞晋川那时简直把他捧在了手掌心呵护备至,不似今日这般严厉。想着,容昐归京的想法愈加盛了起来,小儿该想她了吧。

  翌日,容昐换了一件素色小坎肩,简单的梳了妇人的发鬓便带着长沣出门。

  从后门出时,她遇到周朝峥。

  几个主事的管事和他倚在门廊后商讨着什么。

  周朝峥身穿缟服,面色苍白,疲倦,俊朗的面孔上带着一丝落魄,下颌新长出的胡须泛着青色,和几日前所见竟似两人一般。他微蹙眉,侧耳倾听,偶有两个管事争吵起来,他便不耐烦的出声示意,便这般说了许久也未定论。

  容昐听了一会儿,是关于当下亲友来吊唁时安排的住所出了差错。

  周朝峥也注意到她这边,示意让管事的先下去。几人也穿着素服,见着容昐微微颔首,神色颇为暧昧。

  “周叔。”长沣朝他扑过去,周朝峥将他抱起,多日来的愁眉苦脸这才微展一些,他亲了亲长沣的小脸,问:“和你娘去哪儿?”

  长沣被他的络腮胡蹭着发痒,咯咯笑道:“娘要带我去找爹爹。”长沣见过实崇喊周朝峥爹爹后有样学样的对庞晋川换了称呼。

  容昐曾想,长沣虽然不说,但渴望得到他父亲宠爱的心思绝对不减。

  周朝峥望向她,微微点了个头打招呼,容昐回笑行了个万福,招手让长沣下来。

  周朝峥才刚把长沣放下,长沣就跑过来扑到容昐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,容昐粉脸微羞,瞪去:“莫要调皮了。”

  惹得长沣笑的不止,她颇是无奈的对周朝峥抱歉一笑:“这些日子叨唠了,我身子安好,也不便再多加打扰。”

  经过几日的休息,她的面色的确好了许多,周朝峥几不可查扫了一眼她隆起的小腹,嘴角挽起一丝淡淡的笑。

  他问长沣:“长沣要见爹爹了高兴吗?”

  长沣肯定点头,脸上神采奕奕:“嗯!”周朝峥摸了摸他的头,便不再说些什么,只嘱咐道:“路上小心,早去早回。”

  容昐再是一俯:“多谢,公子辛苦了。”低下头便牵着长沣的小手从他身边走过,出了门。

  她身上有一股极其香甜好闻的味道,不浓郁,不妖娆,就是这般淡淡的却深入鼻尖,仿佛能安抚人心一般,周朝峥搓了搓鼻尖,低头自顾自的笑了笑,玉色的面庞上泛起柔和的神色,便也进了内堂去。

  南泽,水乡,极大。

  与京都不同的繁华景色,该地民风较其他州更为开放,男女大防也低,路上无论是寒家女子还是富人家的小姐都可抛头露面行于街道。

  长沣的眼睛更是不够用了,滑溜溜直转动,一会儿被迎面走来的金发碧眼的洋人所吸引,一会儿又专注的盯着洋人的奇巧淫技,他看的最多的还是写实的西洋画。

  容昐心想,也许可以给他找一位洋人画师了。

  走到宽广的街道上,呼吸着潮湿的空气,她的心情舒畅不已。

  她刚才细听了几个洋人的对话,发觉,除了及个别单词的发音生涩外,大致意思都是听得懂的。

  能在这里接触到自己所熟悉的事物,这让容昐有些小小的激动。

  “娘!”长沣忽然指着前头大叫。

  容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高阔的朱红色大门上安放着一幅牌匾,上头规矩严肃的写着:知州府衙。

  到了!

  容昐喘了一口气,安抚着小腹里的宝贝,这孩子难得会动。

  长沣伸出小手指,摸摸,昂着头天真问:“娘,妹妹不乖了吗?”

  容昐忍俊不禁:“小礼物很乖,没有吵到娘。”她给孩子取了一个乳名,叫小礼物,老天恩赐她的小礼物,不管这世道多复杂多变,她始终都守在自己身边。

  小礼物和长沣长汀都不同,多数时候她很安静,有时候偶然想跟她打招呼的时候,都只是轻轻的波动,告诉她自己的存在。

  由此可见,小礼物是个很温柔的孩子。

  容昐停歇了一下,又重新牵起长沣的手,走上前去。

  朱色大门口,把守着两个粗壮的衙差,他们头戴深蓝色差帽,身穿同色的粗布衙衣,腰间挎刀,面容严肃。

  容昐上前,朝二人行了个万福,道:“二位大哥,我乃京都庞国公府夫人。需见知州大人有事相商。”

  两衙差面面相觑,忽哈哈大笑,左边高瘦的汉子,指着她呵令:“哪来的疯婆子,胆敢冒充次辅大人的夫人。”

  容昐和长沣对视一眼,长沣从脖间掏出黄牛的项链递给容昐。

  逃命的一路上,许多贵重的东西都已丢失,如今能证明身份的也就这黄牛项链了。

  容昐伸出给他们看,道:“这是庞家荣宝斋之物,里头清楚记着是公府夫人定制给公府大公子,这能证明我母子二人身份。”

  高瘦衙差接过,放在眼下细细打量了一会儿,扔回去给她,满不在乎道:“不过是稍精致的配件而已。再说,顾夫人早已在雍王叛乱中身亡了。”

  “怎么可能!”容昐激动上前:“还望二位大哥前去通报知州大人,我定能解释清楚,他日大恩定当感谢。”

  “是啊,大叔,求求你叫知州大人出来。”长沣也跟上去,可怜兮兮的对衙差道。

  另一粗黑的汉子横眉怒目:“呔——哪来的黄口小儿!知州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!快走,快走,否则法棍侍候。”

  容昐被他推了一下,身子稍稍不稳,连退了数步。

  长沣赶忙扶住她,另一高瘦的衙役拦住道:“她有孕在身,你我不便动手。”粗黑汉子才没冲上来,他又道:“且与你们实话实说吧,顾夫人早就死了,只庞次辅不信还漫天找人。连圣上都说三月后,要亲自给次辅大人赐婚昭阳郡主。以后莫要再来衙门行骗了,这几日里就你们这样的母子我们知州大人都接见过四五回了不止。”

  容昐身子一晃,顿觉头晕眼花。

  凭什么!

  “我真是顾夫人,你们前去禀告知州大人。”容昐求道。

  高瘦男人有些不耐烦了:“你若是顾夫人,我还是庞大人了。去去去,再说便打死你们母子二人。”

  “娘!”

  另一粗黑汉子要来抓长沣,容昐连忙将长沣护在身后,气的浑身发抖,瞪去。

  她久居上位,气势不怒自威,那汉子被她一瞪,一时竟觉得心下撼动,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,不过一会儿,他回过神凶神恶煞驱赶:“快滚,再不滚老子打死你们!”

  容昐又气又怒,却也是无可奈何,只得带着长沣先离去。

  待她走了,高瘦男子才望着她的身影问汉子:“你怎么就被一妇人瞪怕了。”

  汉子摸摸鼻尖,尴尬道:“倒也不知为何,此女眼神竟与咱们知州大人有些相似,我一时就忘了。”

  “哈哈……”高瘦男子大笑出声,汉子越发恼羞成怒,两人又相互咒骂开了。

  却说容昐一路心神不定回到周府。

  耳边一直萦绕着那汉子的话。

  庞晋川要娶昭阳郡主了,她死了?

  她想来想去,只觉内力火烧火燎,心下又存了个疑影,想着用其他什么途径再去见南泽知州或者直接回京看看。

  她才刚回到周府,就差点被提着四五个大白灯笼的小厮撞到。

  容昐看清了,是周朝峥贴身小厮周大,她问:“怎么就你一人提着?”

  周大委屈道:“府里乱成一团了,咱们公子没当过家,现在是大姑奶奶回来管着。那位哪里遇过这么大阵仗呢?也是手忙脚乱,弄不清东西南北。”

  周大口中的大姑奶奶是周朝峥父亲的亲妹妹周爱莲。

  容昐前些日子远远见过一面,长得很是漂亮,只是脾气有些急,性情不大好的模样。在她下轿时,袄裙还挂在轿头,奴婢来不及放下,便被她伸手刮了一个耳光过去。

  听说之前嫁的很是不错,但这几年王家家道落败了一些,便时常回周府拿一些接济,为此周朝峥的母亲并不喜欢这个姑奶奶。

  周大又道:“姑奶奶带来的表小姐身子自由不大好,如今五月的天还穿着厚重的棉袄。这不,今日又病了,刚姑奶奶才叫人去拿药呢。”

  容昐听了,不免一笑,不想牵扯许多,便岔开话题问:“你也来帮忙了,那你家公子谁侍候?”

  周大指着灵堂,抱怨着:“他自顾不暇,也不计较谁侍候了。”

  容昐望去,只见灵堂之上,周朝峥领着一群人跪在左侧,神情哀荣。

  周大道:“今儿个一整天都没用过膳,处理完事儿就在哪儿跪着,这样下去也不知受不受得住。”

  容昐听着,心下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周朝峥让他帮忙替自己查,于是便低下头对长沣问:“你随周大给周公子送糕点去,可以吗?”

  长沣点点头:“好,娘。”

  容昐放开他的手,长沣就牵住周大,容昐又交代道:“娘在屋里等你,送完就回来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看着长沣离去,容昐只身一人往西苑的厢房走去。

  她脱了比甲后,小腹越发隆起里,容昐呆呆的看着镜中自己臃肿的身材,坐在炕上。

  除了生长汀,后面两胎都怀的有些吃力。

  总归是怨怼庞晋川的。

  她想着,肚皮忽滑动了一下,痒痒的。

  容昐轻轻的按住滑动的那一处小肚,和她打了一声招呼:“小礼物,我是娘亲。”

  小礼物没动,好像又睡着了。

  容昐长长的舒出一口气,轻轻的来回抚摸她的存在:“这么调皮呀,和娘打完招呼就不理娘了?”

  小礼物没动,大概真是累了。

  容昐脱下鞋,双脚因为怀孕的缘故已经肿胀了许多,加之今天又走了一些路,比平常更累。她靠在引枕之上,拉过一个毛毯盖住隆起的小腹,就要歇息时,忽听的外头长沣在喊:“娘,娘,您出来。”

  长沣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。

  容昐从炕上爬起:“怎么回事?”她刚拉开门,只见周朝峥也在,他牵着长沣的手,站在树下。

  容昐穿的单薄,连忙回屋,将比甲套上,这才出来。

  “顾夫人,此番前来,有事来求你。”周朝峥诚恳说。

  “何时,但说无妨。”容昐叫长沣过来。

  周朝峥脸色有些尴尬:“我知晓夫人是大家太太。周府府上事物多年来皆由家母打理,如今她老人家仙去,内子也已亡故。如今虽有大姑奶奶坐镇,但难免压制不住底下众人。”他说到这儿,又看了容昐一眼。

  见她但笑不语,面容随和,这才继续道:“我听长沣说,您在府里是管事的,故以此次叨唠您出面替我暂时打理周府。”

  周朝峥于她母子两人有恩,天大的恩情,容昐知晓,但她又以何身份管理周家?

  名不正,言不顺。

  容昐刚想出言拒绝,周朝峥连忙补充道:“只替我管治内院几日,我大姐不日就从京都赶来了。”他的目光极为诚恳,看来已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。

  “娘,您就帮帮周叔吧。”长沣摇着她的手帮道。

  容昐看着他,犹豫了下:“实不相瞒,我亦有事拜托于您。”

  “何事?”周朝峥问。

  容昐看了一眼长沣:“令姐到时,我想请公子帮我回京都。”

  “极好。”周朝峥连忙应下。

  容昐呼出一口浊气:“如此,便请公子通告阖府,明日寅时正准时在大堂点卯。在我管家期间,众人一缕称我为顾管事,可否?”

  “好。”周朝峥这才松了一口气,与她作了一个揖,容昐侧避,不敢生受。

  只在两人看不见的月亮洞门侧,恍然散过一抹俏丽的身影。

  而这边,庞晋川着手准备湖前开港事宜。

  他向赵拯呈报,要亲下南泽一趟。

  赵拯批复:准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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